第69章 西红柿炒蛋许县.黄大人 西红柿炒蛋（1/3）
午饭自然也是在街边吃的, 由谢向上做主，炒了两个菜来，一碟是西红柿炒鸡蛋, 盘子里红兮兮的汤水横流，瞧着煞是新鲜, 鸡蛋给得很十足, 一团一团十结实，矗立在盘子中央，相当可观。黄大不免又了一番眼界, 不由问道，“这是什么事？倒是从未在别处过。”
“这个从前也是的，只是同类不同种而已, 若是去过云南道，或许便能到又小又圆, 指头一般大的野果, 味道极浓, 当地叫做酸果的便是。”
这谢向上看年纪, 绝对未曾出过买活军的地盘, 但到天下事头头是道, 识俨然要超过黄大所认识的所百姓, 甚至就连饱读诗书的大儒恐怕都未必比得上他，他指着盘子黄大介绍，“这种酸果在海外还更大的品种, 在百多年前, 西洋传教士一道带入了咱们敏朝——当时一道进来的还向日葵，能取籽炒制食用的便是。”
到这里，黄大恍然大悟了, “是了，这是番李子！也叫番茄、红橘的，京中也家引种，我曾在同僚家过，不过所结之果……”他从番茄块上估量了一番，“要比这个更小，色泽似乎更鲜艳——这番李子也可以吃的么？记得我那友曾，所结果子是毒的。”
“我们叫它西红柿。”谢向上回答，这个字倒是很易于记忆的，像柿子一般，又是西洋来的。“是可以吃的，风味还很浓郁，但现在京中的那些品种，所结的果实皮太薄了，成熟后没几天就会溃烂，经不起运输挤压，也不能久存，我们现在吃的这种，是经过栽培选育的‘仙种’，皮厚，味道要淡一些，但很可以储存，在北地可以几个月不坏，是很适合做冬储蔬菜的，这些便是冬储的库存，正好在这三四月青黄不接时吃用。”
黄大虽然料着买活军不会无故毒杀他，但到底还是几怯意，直到看谢向上夹了一筷子自己吃起来，方才壮着胆子捡了一筷子‘西红柿’来，放入口中。这是此生未曾品尝过的新鲜滋味，在舌尖细品，酸中带了鲜味，又些许回甘，果肉纹理颇粗，些接近表皮的部淡而无味，但总的来，果香怡然，和鸡蛋似乎是一种奇妙的搭配，吃了一口，品味半晌，又很想再吃一口。
不是不能接受的味道，倘若北方也能引种，又真的可以储存过冬的话，那就是百姓们的恩了，黄大久旅居各地的经验，自然晓得百姓们的日子不好过，三月末四月里，南方还好些，至少能到绿意，也很些新发的野菜可以讨，若是北方，这两个月是真的要卖儿鬻女的——没菜吃，野菜还没新发出来，没菜来骗肚子，便只能吃粮食，可粮食经过冬了又消耗了许多，而且因要干农活的缘故，劳力是要多吃些的。
这个时节，大家都是在苦熬，要下地的必须吃饱，要做家务活的也必须至少吃个半饱，孩子们还能卖到城里，父母换来一点活命的口粮，自己也至少能活下去，而许多老便只能慢慢地饿死，在野菜萌发之前，村里的气氛便总是如此低迷，喜事已许多年都未了，最大的祈盼便是今年能风调雨顺，不要再闹蝗灾、冰灾、瘟灾……不闹灾，死了这几个也就罢了，若是稍微一闹灾，那么一整村一整村的，便都是活不下去啦。
固然秋后能收许多菜来，但单独的菜是储存不了这样久的，要做咸菜，非得盐不可，而盐又是什么便宜的东西？这是实在无计可施的事情，便是县里州里的富户再仁，依旧避免不了，更况北方如今还很不太平。黄大来到南方之后，稍微缓了口气，至少所之处多了些活气，也些好事至少能缓解一二，譬如这西红柿，若不用盐也能储上四五个月，那便很值得在北方引种，只不知道谢六姐肯不肯献种而已。
便是谢六姐肯献种，事情也没这么简单，该呈给谁才能把这件事办成，连黄大都没把握。他中一时只想着这些，筷子也不免下得慢了，谢向上等了片刻，索性端起盘子，拨了一小半西红柿炒蛋给黄大，自己把剩下小半盘菜都拨入海碗里，笑道，“贵客勿怪，我们买活军一向粗野，这西红柿的汤汁泡饭滋味也是极佳，最下饭不过了！”
着，又夹了两大筷子雪菜炒春笋，一起拌在饭里，端起海碗来稀里呼噜地吃着，黄大微微一怔，忽而想起买活军这里事都做得很急，大概吃饭也是要着急的，一顿酒吃个四五个时辰，在买活军这里恐怕不会。便也按下事，加快拨了几口西红柿炒蛋，这味儿吃惯了便觉得很胃，主要是买活军这里的盐糖都好，没额外的苦味，鸡蛋实实在在，一团在嘴里被咬碎了，鲜中带了咸甜，实在是带来极大的满足感。
就着鸡蛋吃了半碗饭，又夹了点雪菜春笋，再喝两口汤，这汤碗不大，是豆腐蛋花肉燥羹，也十美味——清汤是最盐味的，只要盐里一点杂质，都能吃出苦味来，如果肉不新鲜了，还会肉臭味，这肉燥没半点骚气，而许县如今的天气，猪肉过夜就不新鲜了，可许县一天便至少能消化一头猪，这在浙南闽北赣东一带的山区，已是难得了。
因前几日奔波还没歇过来，而一上午也上了课，动了脑子的缘故，黄大胃口大，比平时吃得更多，一大海碗冒尖的饭他全吃了，菜也吃了大半。谢向上先吃了一碗饭，便不再动筷子，黄大还以吃饱了在等自己，没料到谢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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