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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19 章(1/2)

青楼……

唐时语觉得自己呼吸都不太畅快了,胸口像是藏了块火石,每一次呼吸,空气和火石摩擦,碰撞出剧烈的火花,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燃起熊熊大火,带着火星的呼吸从肺管挤出来,喉咙都有被灼烧的感觉。

她几个深深的吐息,勉强将火气压下,沉着脸,再一次问道:“去了哪儿?”

“青楼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姑、姑娘,您别动怒,渊公子他、他也不小了……”芸香磕磕巴巴地劝慰着。

唐时语面沉似水,盯着地上的某一处看了许久,突然冷笑一声。

“胆子不小,敢去那种地方了。”

连翘、芸香:“……”

她平复着情绪,冷声问:“他在里面多久了。”

“不、不知……约莫有、有两个时辰了?”

“…………呵。”

连翘和芸香齐刷刷缩了脖子。

唐时语垂着眼睫,面无波澜,但芸香和连翘都察觉到了她引而不发的怒火。

“姑娘……您注意身子,别动怒啊……”

动怒?

唐时语微怔。

她最近频繁地被他调动起情绪,原本如水般平静的心,一再地被飓风席卷,掀起波澜。

她看着手中的茶盅,苦笑着。

如若此刻还看不透自己的内心,那才当真是痴傻了。

“可要唤回渊公子?”芸香试探道。

唐时语觉得小腹又疼了起来,按了按头,欲从榻上起身。

连翘和芸香连忙上前搀扶。

她面色疲惫,“我倦了,你们退下吧。”

回到床榻上,盖上被子,翻过身,留给芸香一个失落的背影。

“……是。”

芸香拽着连翘往外面走,绕过屏风时,她停住,犹豫地看着床上隆起的身影,问道:“若是渊公子回来,您可要见他?”

“不见。”

芸香叹了口气,“……是。”

屋子又恢复了平静,唐时语辗转反侧,睡不着。

躺在床上的每一刻都格外难熬,她只能盯着床幔,在心里默背佛经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传进声响。

“渊公子,姑娘正在午睡,吩咐不许人打扰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随后再无动静。

唐时语翻身朝里,闭上了眼睛。

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,窗柩轻响,一个身影利落地翻了进来,落地悄无声息,但独属于他的淡淡药香味出卖了他。

唐时语的睫毛颤了颤,唇瓣抿紧,嘴角向下抿出倔强不悦的弧度。

“姐姐……你睡着了吗?”少年轻声试探着,又侧耳倾听着她呼吸的频率。

突然脸色变了变,触到床幔的手指微微蜷缩,又无力地垂下。

他身子矮了下去,靠着床榻坐在地上,手指拨弄着腰间绣着小狗图案的荷包。

他静静靠在床边,一语不发。

一缕浅淡的脂粉香气飘忽忽地散进了轻薄的幔帐,压在她心底的那股火气再度被勾了上来。

她蹭地坐起身,把少年吓了一跳。

顾辞渊忙拍拍屁股站起身,隔着床幔,低声唤:“姐姐?”

“去哪了?”

少年被这冷漠的语气刺得心口疼,她从未对他如此冷言相对过。

心中的酸涩难忍,垂下头,心知是瞒不过了。

于是解释道:“今日上街,我听到有人说姐姐的坏话,本想……”他顿了顿。

——本想杀了他。

“本想小小地教训他一下,一路跟着他想找机会下手,谁知那人进了青楼,我便跟着进去了。”

——人太多了,没找到机会切下他的头,真是可惜。

唐时语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,一时间神情复杂。

少年乖巧地立在床榻旁,长长的睫毛向下垂着,整个人格外安分,他不安地揪着衣角,继续说道:“我怕他跑了,就一直盯着他,结果两个时辰他都没从房里出来。”

——自然是出不来的,他把匕首架在那女人颈上,逼她给那人偷偷下了药。

顾辞渊眸光闪了闪,突然笑了,好像想到了什么趣事,边笑边说道:“后来一个女子从那房里尖叫着跑了出来,说是那位公子不知怎得,突然没忍住,秽物弄了一床,屋子里臭得都不能待人了。”

——姐姐说过,不可惹祸,只得小惩大诫一番,嗤,便宜他了。

唐时语:“……”

顾辞渊低沉地笑着,胸腔发出好听的震动声,肩膀耸动着,“他跑出来的时候我瞧见了,衣衫不整,裤子也……那东西还源源不断往外冒,所过之处,众人避之不及。”

——太可惜了,若喷的是血该有多好。

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好不容易喘匀,停顿了片刻,抹了抹眼角的泪,又扑哧笑了出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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