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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2 章节(1/3)

我。

他的眼睛在青灰色的雾后面显得更黑,更亮。阳光漏进来,他耳朵上有光,一闪一闪的。我叼着烟,系紧和服睡衣的衣带,走去阳台摘了两朵开得正好的雏菊花,花是老马养的,他还栽培了蔷薇,也快开了。我去厨房找了个玻璃杯,倒了点水,把花放进去,摆到了茶几上。我坐在地上抽烟,问他:“怎么今天没烧脑电影了?”

小马说:“好看的都看完了,再说了,你每次看都看得很不认真。”

我说:“你也是翻老马的唱片翻得比较认真,”我挪到电视柜前,说:“那我重新看《越狱》了啊。”

“随便。”小马说。

我翻出越狱的碟片,开始播,我回到沙发上坐下,小马拿了一根我的烟,拿我的打火机点烟。我打了个哈欠,抓抓肚皮,边看电视剧边刷手机,小马默默地,好安静。我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
后来小马带了把木吉他来弹给我听,边弹边唱。巧了,他唱的那首歌我听过,老马播给我听的,有一次,我们去ktv,老马还点来唱了。

我记得。我会拼。我知道意思。asis,绿洲乐队,《tand y e》,伴我一路。

小马唱完了,问我:“听过吗?”

他的眼角瞥向cd架。

我说:“何止啊,老马也唱过,他英文比你听上去标准啊。”

小马挑眉:“老马会英文?”他咋咋舌头,“你又不会英文,你懂什么标准不标准的?”

我走去卧室,拿了老马弹吉他的照片啪地放到茶几上——我把这张照片收进了卧室床底下的储物盒里。

我比着拇指,得意洋洋:“老马以前玩乐队,搞乐队的时候,什么崔健,唐朝,五月天,都还穿开裆裤呢。”

小马翻了翻眼珠子:“你知道什么啊就乱说,根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,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。”

我笑,说:“你对老马也什么都不知道嘛。”

小马要说什么,下巴都抬起来了,嘴巴都张开了,眼睛已经开始往外喷火苗,我看他,他看我,他先避开了。他再没说过一个字,装好吉他就走了。

我再没在老马家见过他,听过他的吉他,看过他的烧脑电影。

没一阵,老马发现自己的羊绒围巾没了,他犹豫了几天才来问我,我承认了,我说我拿的,拿去卖钱了。

老马又犹豫了几天,才带着我去了好再来,见范经理。我们在范经理楼上的办公室说话,老马说:“东西不用他还了,我就是想要他写个保证书,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。”

范经理拿手帕擦汗,擦鼻子,说:“要还的,要还的。”他一拧我的胳膊,嗓门老高:“还不快写!”

我“认罪伏法”,“痛定思痛”,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a4纸的保证书。保证加悔过,承诺以后绝不再偷东西。写完,我签了名字,咬破手指,印了个指纹。范经理检查了一遍,陪着笑递给老马,说:“您看看。”

老马摆手,没看,看我,说:“小宝啊,你以后要好好的,知道吗?”

我点头。老马拍了拍我,站起身往外走,范经理送他,送到门口,嘴里还在念叨:“一定还!一定还!”

我说:“老马没让还钱啊……”

范经理用力甩上门,指着我的鼻子就骂:“你听听看你说的话!还要不要脸了!”

我笑笑,说:“那不然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回来?物归原主?”

范经理踹了我一脚,我溜出了他的办公室。

我去了四季广场,我找到了那个买围巾的小年轻,但是围巾不在他手上了,他转手卖了,卖了一百块,全用来做脚指甲了,我找到小年轻的下家,下家也早把围巾卖了,卖了五十,他全充进王者荣耀里了,下一个下家把围巾白送给了一个男的,睡天桥下面,那男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,整天就是蹲在桥底下看河,我陪他看了半天河,半天没打听出围巾的下落。我就自己钻进他自己搭的小棚屋里面找,还真让我找到了,老马那条格纹羊绒围巾绑着两根竹竿,这两根竹竿撑着男人的小窝。

我开始按照范经理给我制定的存钱计划存钱,按照网上的市价,我要还老马三千六百三十块。

写过保证书后,我在老马家又待了一阵,直到我拿了他的三张绿洲的专辑,送给一个ktv的前台,换了两颗薄荷糖,被他发现,老马不让我住了,他唉声叹气,在一个晚上,把我送出门,我说:“老马,我走了。”

老马说:“小宝啊,做人守信用很重要,你以后不能这样了,会出事的。”

我点头,老马站在灯光和阴影交界的地方,发色一边深,一边浅,脸上一边有光,一边黯淡,他看着我的眼神沉甸甸的,看得我有点怕。我赶紧走了。

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是老马那一边还算活着,一边已经死气沉沉的脸。我仿佛还能听到他说我,会出事的。

我趁盘问我的警察走远了,悄悄回蜀雪:“如果我从肖灼家里偷了那把真的枪,丢了它之后,没有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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