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大雨（1/3）
风无休无止地刮了一整夜，到第二天清晨仍然固执地不肯罢休。
踏出单元的门口，北风卷着风沙和落叶就扑面而来，安然禁不住瑟瑟发抖。她咬了咬牙，在这寒风中毅然昂头前行。
怎么一眨眼就到了残秋？枯叶遍地，看上去苍凉又萧索。
树上仅存的已经没有生命力的叶子不断地被卷起、松脱、飘落、翻转，在安然的身边环绕，伴随了她一路。
刚到单位坐下，还没暖和过来。方科长就一脸不高兴地进来，冲着安然说：“市局真是烦人，好几个厂子都排了好长时间了，他们老说没空不给人家监测。非挑这破天气要下来，弄得咱们还得陪着。你说咱们局自己要有监测站该多好啊，这样很多事情咱们自己就能安排了。”
安然心里一动，“他们今天要去哪几个厂子啊？”
“刚才打电话也没具体说，就说他们已经出发了，一会儿到楼下给咱们打电话。”方科长坐到他的椅子上，点燃了一根香烟。
天恒好像也递交了验收监测申请了，那今天不会去那里吧？
“方科长，”安然斟酌着小声开口，“今天我身体不太舒服，能不能——”
她的尾音淹没在方科长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中。“你们到了，这么快。噢，我们马上下去啊！”
方科长挂断电话立即起身，“小安，走吧！今天王姐和小朱都有事，就咱们俩。快点，让人家等就不好了。”他根本没有听清安然刚才说的话。
安然只好跟着他一起朝楼下走去。总不能让人家科长单独陪着市局的人，这样着实不太好。安然唯有在心里祈愿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不是天恒。
上了市局的面包车才知道今天要去的地方是xx乡某个空心砖厂，安然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验收项目有三个：一是生产过程中无组织排放的粉尘和二氧化硫；二是厂界噪声；三是环境敏感点环境空气质量监测。
市局的几个工作人员一到那里就开始忙碌，他们架好各种仪器，在那调试着。厂子的老板和几个负责接待的人在不同的点上穿梭，不停地上烟递水，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。
风把每个人的头发都吹得有几份凌乱。安然站在一旁，不停地跺着脚搓着手搓着脸。可还是觉得□□在外面的皮肤冰凉冰凉的。
不同的时段要持续和分别采样，所以整整折腾了一上午的时间也没有结束。这期间老板三番五次地邀请大家去吃饭。他连连地说着这样的天气大家实在辛苦了，测不完的话就下午或明天再测之类的话。他还说他已经安排人去接监测站的某个副站长了，工作是工作，到点总得吃饭啊......
安然对吃饭到是不怎么感兴趣，她只是无比渴望室内的温暖。
到达砖厂老板安排的饭店已经接近12点。没想到一进去安然就觉得不舒服。
坐在主宾席的黄副站长竟然是一个肥头大耳、满脸横肉、大腹便便的50岁左右的男子。他和砖厂老板是旧相识。在安然的认知中，监测站应该都是干技术活的，刚才那几个市局的人就看起来挺有素质的，怎么领导竟是这样一副模样？
相由心生这句话果然没错。几杯白酒灌下肚后，满面通红的黄副站长就率先讲起了带一点颜色的笑话。开始还收敛点，但在身旁砖厂老板的刻意迎合之下，越发说得不堪起来。安然尤其受不了老黄偶尔瞟向自己的目光，那样肆无忌惮地从头到脚打量，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安然如坐针毡地坚持到了主食上来那一刻。她扒拉了几口面条，就先出了包间，下到了大厅。这才发现原来外面不知何时起已经下起了雨。刚才的包间是全封闭的，没有窗户，竟然都没有听到雨声。这个秋天的雨水真的好多。
走出大厅的旋转玻璃门，安然停在了门口。刚刚是午后，滂沱的大雨却使天地一片凄迷，让人有种黑夜马上就要来临的错觉。有雨滴飞溅到她的眼睛里，安然闭上眼睛用手指拂了几下。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，一辆白色的车正缓缓地滑至她视线范围的正中。
车窗摇下，里面的人隔着雨水静静地看着她，漆黑如深潭的眸子深不见底。江宇......
安然立即转身想重新走回饭店的大厅，却正好看见自己包间里的人们簇拥着那个黄副站长正穿过玻璃门。她只好收回脚步，闪在一边。老黄腆着肚子打着酒嗝，大模大样地挨个跟大家握手道别。方科长也一一跟市局的人们握手说再见。
安然心不在焉地等着他们结束，没想到老黄突然摇摇晃晃地走到她的面前，向她伸出手来。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，安然微微皱眉，强压心头的那股厌烦，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。
老黄手上的力度却突然加大，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。他摇摇晃晃地说道：“小安啊！你刚才去哪了？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你了？”说着他身体还刻意往安然面前凑了凑，色迷迷地继续道，“这么标致的小姑娘，得多有福气的人才娶得到啊！只可惜我这岁数大了，身高又不够，都没资格向你求爱......”
安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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